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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 改弦易辙

Chapter4、

最终在得到了揉肚皮承诺的旭凤的配合下，荼姚并没有得知真相，她对旭凤终于化形一事感到高兴，还摆了一出小型宴席来庆贺。

而对于润玉来说，他的生活开始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旭凤只是较往日一样天天跑来找润玉，粘着润玉，但对润玉而言，曾经是一只小火鸟，相当于养了只宠物，而现在变成了个大活人，实在是有些不适应。

更何况这大活人要他揉肚皮的时候还不肯变回去。

润玉好气，但每当提出让旭凤变回凤凰模样时，旭凤就威胁他去告诉母神，润玉就此作罢，听着这只臭鸟发出莫名其妙的声音给他揉肚皮。

除此以外，这个小孩实在是忒烦人，他看书的时候来叫唤，他练剑的时候来叫唤，晚上不肯走，一大早跑过来。

润玉有一天听见荼姚带着她的好友走进紫方云宫，还说：“我这孩子养得可省心了，从来没打扰过我。”

那好友咯咯笑着：“那可真好，我家孩子天天哭，闹着要我陪她玩呢。”

润玉翻了个白眼悄悄离开，你轻松是因为你儿子不烦你来烦我。

 

不过也因此，润玉换了个角度思考。

旭凤莫不是把自己当成他娘亲了？虽然自己的确是只公应龙，可旭凤刚化形，未必真明白性别之分。

孩子亲近母亲，和母亲要好——旭凤亲近自己，天天粘着自己。

原来如此，润玉如是想道，体会一把当母亲的感觉也不错，不，父亲。

 

心态一变，润玉便不会再用嫌恶的目光对待毫无察觉的旭凤了，少年抱着个半大小孩儿来到院子里坐下，给他吃点心，可惜他不会讲故事，就叫来碧玺讲。

对旭凤来说兄长对他更好了，揉他肚皮前还会喂他吃喂他喝。

不过比起故事，旭凤还是更喜欢碧玺身上的一块亮晶晶的石头。

“这块宝石与我同名，是我母亲在我出生时就戴在我身上的。”碧玺讲述着自己的故事，润玉瞅着旭凤听得津津有味，眼睛却从未离开过那块宝石，他不禁也仔细地打量起这块碧玺。

和碧玺本人一样，光彩照人。

润玉也喜欢亮闪闪的东西，但对于别人的东西他不太会想着去要来把玩，看过便得了，可旭凤不同，旭凤眼里想要玩玩的欲望连碧玺都看得出来，碧玺并不吝啬，她问旭凤道：“二殿下想要仔细瞧瞧吗？”

旭凤头点得停不下来，碧玺将宝石解下来交到旭凤手上，润玉无奈地冲碧玺一笑，对旭凤说道：“旭凤，小心着些，别弄坏了。”

润玉不知道旭凤有没有听进去，毕竟旭凤如同进到了这块宝石的世界中一般，专心致志。

 

小孩的忘性与喜新厌旧来的非常明显，没过多久旭凤就对那块耀眼的碧玺宝石没了兴趣，不过倒是和碧玺关系越来越好，润玉终于不用天天被旭凤粘着，毕竟碧玺作为一位仙娥，又很会照顾小孩子，显然比他更会哄旭凤。

旭凤每天跑来找碧玺讲故事，要吃碧玺做的桃花糕，润玉乐得清闲，坐在院子的角落看书，听着那边传来的笑声，等着旭凤跑来要他揉肚皮。

 

终于有一天，润玉抱着书在院子里坐了许久，碧玺的桃花糕凉了又热，都没等到那个小小的身影跑来喊着：“兄长兄长！我又来啦！”

润玉合上书起身，对上碧玺疑惑的目光：“以后......不用做了。”

他走进屋子，旭凤终究会回到荼姚的身边，这不也是他一开始就很清楚的吗？

 

荼姚终于意识到教育孩子是自己的任务，放任了旭凤疯玩了三年多，在得知旭凤天天跑去璇玑宫后，荼姚没说什么，她派了两个仙娥跟着旭凤，让她们好好照顾二殿下的起居，并给他安排了满满当当的课程。

旭凤再也没空去璇玑宫了，哪怕他有心翘课，都会被那两个仙娥拦下来，荼姚每隔几天就能收到文曲星说旭凤上课睡觉的埋冤，武曲星说旭凤又打哭别家孩子的诉苦。

荼姚想不明白自己这孩子究竟哪里出了问题总和老师作对，思来想去尽数抱怨在那她没管到的三年多时间，旭凤一定是在璇玑宫被没有老师教导的润玉带坏了。

 

荼姚有心不让润玉学这些东西，除此之外润玉宫里的东西都是极好的，吃食衣物要什么有什么，但突然有一天这些东西断了，碧玺本想去找总管理论，被润玉拦了下来。

“罢了。”润玉道，“反正大部分我们也用不上，不如别浪费。”

“可！”碧玺最终也冷静下来，对润玉说道，“那我去给您做桃花糕啦。”

“做什么桃花糕。”润玉嘴一撇往外走，“我去一趟省经阁，回来的时候......有茶就行了！”

碧玺笑眯眯地捂着嘴，见他离开后这才去了厨房。

 

润玉去省经阁找一本他前不久看完的书籍的下册，但可能已经被什么人拿去看了，他并没有找到，放下上册后离开省经阁回璇玑宫，正巧碰上了已经有十年没见过的旭凤。

旭凤开心极了，直接跑上来抱住润玉：“哥哥！我正要去找你！”

润玉有些不习惯，他从没有听旭凤喊过他“哥哥”，这样叫过于亲近，哪怕旭凤再小些都没这么叫过他。

润玉脸色一变，但碍于旭凤后面跟着的仙娥，润玉暂时没开口，直到旭凤开口执意要去璇玑宫，仙娥们这才没跟进去，只是站在外面等旭凤出来。

旭凤好不容易等到一次文曲星有事没来上课的机会来找润玉，他想念极了碧玺姑姑的桃花糕，栖梧宫的仙娥都做不出这个味道，但这群仙娥又总拦着他大半夜去璇玑宫。

碧玺知道大殿下每次都是口是心非，甜的不喜却愿意吃桃花糕，嘴上说不要心里还是愿意吃的，自然是备好了桃花糕等润玉回来，没成想这一等等到了许久未见到的二殿下，更是开心极了。

二殿下很喜欢她的桃花糕，碧玺自然高兴，因为二殿下边吃还总夸她做的好。

旭凤抱怨了几句其他人做的桃花糕都不如碧玺姑姑做得好，碧玺开心地问道：“二殿下想学吗？”

 

润玉不知怎么的就和旭凤碧玺站在厨房里，碧玺教得很好，润玉学的很快，他没吃过别人做的桃花糕，也不知道是什么区别，但至少从碧玺这里看上去没什么特别之处，但旭凤就是学不会的样子，不论是和面还是捏形状。

碧玺留下来看火，润玉带着旭凤回了院子，终于提到了“哥哥”这件事情。

润玉道：“旭凤，不要叫我哥哥，还是叫兄长吧。”

“为什么！”旭凤自是不同意的，“太阴星君家的银月就叫星火哥哥，为什么我不能叫！”

润玉懂了，这凤凰是听了别人这么叫所以自己也想这么叫，但好在这么长时间润玉也想好了对策：“旭凤，他们是双胞胎，年龄相差无几，所以才这么叫，但我们差了几百年，理应叫兄长的。”

旭凤总是无条件地相信自己的话，就像曾经他无条件相信荼姚的话一样，润玉第一次庆幸旭凤破壳第一眼看到的是自己的好处。

骗他又如何？润玉心里想道，这么点小事，等他以后长大了明白了也早就忘了这件事了。

旭凤相信了，但也很难过，银月说，他和哥哥关系很好，一直以来都叫哥哥，旭凤心想，他和兄长关系不好吗？他也要叫哥哥。

他第一次气自己为什么年龄小，要是自己再大些，就可以叫润玉哥哥了。

旭凤突然就一声不吭地往外跑，刚巧拿着装了刚出炉桃花糕篮子的碧玺过来，还很疑惑，润玉无奈地对碧玺道：“你跟着他把桃花糕给他吧，看着点他别让他乱跑出事。”

碧玺很快就跟了上去，小凤凰跑得还挺快，碧玺看见跟在小凤凰身后的两个仙娥都气喘吁吁最后跑不动了靠在边上休息，她们不知道旭凤究竟要去哪，也没办法用法术直接过去。

璇玑宫太偏僻了，这两个没怎么锻炼过的仙娥自然跟不上，碧玺很好心地对她们说：“我替你们跟着，再把二殿下送回去，你们先回栖梧宫吧。”说完将食盒篮子交给她们。

两个仙娥虽然不太情愿，但她们毕竟跑不动了，眼看着旭凤又不知道要跑到哪去，只好同意。

碧玺连忙跟上旭凤，这一跟，小凤凰终于慢了下来，碧玺紧紧地跟在旭凤身后，询问旭凤究竟怎么了。

旭凤瞥了她一眼，生气地说道：“你跟他肯定是一伙的，我不跟你说。”

话说着，碧玺竟跟着旭凤走进了紫方云宫。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