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叶】君莫笑君10
预警：本周小周......王爷戏份未出场x
第十章
忘不了便不再去忘了吧。
叶修是这样想的，与其死去活来地想要去忘却忘不掉，不如大方地承认自己就是不想忘了他，早点把人讨回来更好不是么。
他本以为自己是能忘的，将自己沉浸在与嘉世的斗智斗勇中，沉浸在与兴欣的日夜奔波中，他自己都觉得快要忘了在遥莱城的短短几天，可上天却偏偏不如他的意。
他做了段梦。
是一段那么真实，却始终没让他在回忆里追溯到的梦。
梦里的他与周泽楷都是那么年轻，顶多十又五六的岁数，整日坐在院子里乘凉，不知和屋里什么人斗着嘴，或是对着隔壁院子里小自己几岁的周泽楷笑。
他印象里自己除了奉旨办事没有出过宫，出宫去身边也是围绕着许多侍卫住着客栈上房，又怎会住在别人家的院子里？
他想，也就是个梦罢了，何必那么较真。
第二次梦见少时的周泽楷时，他便不再那么想了。他照旧是无所事事地坐在院子里，叼着根小枝丫看着门外的大街，做梦的他如同附身在梦里的他一般，只能透过这个“自己”的眼睛与耳朵去观察聆听梦里的世界，不知道“自己”始终坐在这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他听见邻家院子里有声响，便悄声走到篱笆边上，从缝隙里看过去，那是周泽楷和几个同龄孩子，他们家里大人似乎都在屋子里谈正事，便让几个孩子在外头一起玩。
他看着周泽楷的笑容，不像他熟悉的周泽楷，只是一个与寻常孩子一般的少年，不，比寻常孩子长得好看。
没见过笑的那么开朗的周泽楷的叶修兴致满满地打量着周泽楷，就见那个最好看的孩子手里捧着几朵花，虽然笑的开朗脸上却始终有着不好意思的神色，对其他几个孩子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能把花送出去。
其中一个女孩子见他这样，脸一红，低着头从他手里拿走一枝花说了声谢谢就跑进了屋，没再出来。
剩下几个男孩子不像女孩子那样，怕跑进去打扰到大人们被训话，可唯一的女孩子就这么跑了，心里总有些不开心，便觉得都是周泽楷的错。
十几岁大的孩子藏不住心思，更是觉得周泽楷这样支支吾吾的柔弱样子与他们不同，是个异类。
叶修看着那几个孩子一边骂他，一边夺走他的花仍在地上，倒是始终不敢动手打他，许是害怕大人的训话。
叶修想过去帮他，梦里的“自己”也是这么想的，他跑过去赶着那几个孩子去了别处，半大点的孩子欺软怕硬，看见比自己年纪大的就怕，没多久都跑了，院子里剩下了叶修，周泽楷，以及落在地上的花。
叶修揉了揉周泽楷的脑袋，捡起了地上的花：“你要学会把自己伪装起来。”
周泽楷不太明白，眼眶里还有未流下的泪水。
叶修笑了笑，用袖子擦了擦周泽楷的眼睛继续道：“你要让自己变成一个别人觉得惹不起你的人，语气也不能这么支吾，要强硬一点懂吗？这样不管你给他们什么，他们都会因为害怕而好好收下的。”
听着“自己”说话的叶修还不知道自己竟会有如此歪理的时候，可是一来又没错，二来也挺像自己小时候会说的话。
眼前的小周泽楷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接过了叶修递回来的花，问道：“哥哥，那你呢？”
“我？”叶修笑着，将手里一朵没还给周泽楷的花插在了他的头上，“我也不过是个戴着面具，什么也做不到的跳梁小丑罢了。”
周泽楷没来得及细问，叶修就听见那边屋子里的喊声：“叶修！又哪去了？快给我死回来！”
梦境戛然而止，但戴着花的周泽楷与那句中气十足的“死回来”却是那样的印象深刻，以至于很久后才做的另一个梦，依旧是那么真实。
似乎就是上一个梦的延续，“自己”还坐在院子里，突然跑进来个小孩，正是隔壁院子里的周泽楷，脸上的笑容刚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却又突然板起脸来，伸手递给自己一块蜜饯，语气毫无波澜道：“给你，吃。”
叶修先是一愣，随即便哈哈大笑，接过来笑着说谢谢啊，周泽楷一见叶修笑成这样，一秒便破了功，有些紧张，断断续续地问道：“这样......这样可以吗？”
叶修嘴里吃着蜜饯，甜甜的滋味在嘴里弥漫开，手依旧是很欠地揉上了周泽楷的脑袋，试图把头发揉乱，有些口齿不清地说道：“嗯，很好很好，继续保持。”
不再像上次戛然而止，画面突然一转，眼前的人不是周泽楷，而是一队穿着宫里盔甲的侍卫，面露凶色。
叶修透着“自己”的眼睛看着这些人，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另一个触感却让他没法去管这些。
他的怀里躺着个人，衣服上沾满了血，他还能感觉得到手上有他源源不断流出来的粘稠液体。
这个人有些面熟，叶修这样想着，不知是不是上一个梦境里给自己留下的印象，他知道这是那个总在梦里和自己斗嘴的人，觉得自己应该在哪见过。
他的潜意识里似乎知道，屋子里还有个妹妹，但到现在还没跑出来，也不知道是跑了还是躲起来了，甚至吓晕在里面也有可能。
但他不能再进去了。
他盯着眼前侍卫手里还在滴血的大刀，他抱起怀里的人，将他放在了自己总是坐着的椅子上。叶修不知道“自己”当时的心情与想法，只觉得应该是悲愤却又无奈的。
他听见“自己”对侍卫说：“我跟你们回去，别再滥杀无辜了。”
同样是戛然而止的梦境，上一次他是笑醒的，这一次是惊醒的。
真实到他醒来，手上还残留着血液沾湿的感觉。
这两年来他反反复复地梦着这些事，有时候是短短的关于周泽楷的事情，有时候是在那屋子里与那对兄妹的事，有时候......便是再次梦见那令他惊心动魄的场景。
他猛地坐起来，喘着气看着自己的手，然后才回过神来看着周围，是遥莱城的一家客栈。
他自是思考过这些梦境的，他总觉得这般真实的事情应当是自己经理过得，可脑袋里却没有这段印象。
究竟是真没有，还是自己忘了？
难不成还要自己去问周泽楷？
但他觉得，除了周泽楷，总归还有别人知情。
他想到了梦里的那个和自己一般大的少年，有些面熟的那个人......还有个妹妹。
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先平复了一下心情，换好衣服，叫小二打来了水洗漱后走到了隔壁房门前敲了敲门。
听到“进来”后，叶修走了进去，苏沐橙正坐在桌前吃着早点。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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